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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影视寒流”相伴相生的是娱乐圈的“多事之秋”。9月4日,带有“蓝V”标识的“杨幂官方粉丝团”通过微博账号发布消息,呼吁杨幂粉丝抨击杨幂主演所在公司嘉行传媒的“自制剧”,并出现了杨幂粉丝在杨幂线下商业活动现场手举口号的场景。9月6日粉丝服务平台,同样带有“蓝V”标识的“杨幂英文网”也通过微博账号重申“杨幂官方粉丝团”的诉求,谴责杨幂主演公司项目,要求公司安排杨幂接“外戏”。

9月4日杨幂官方粉丝团微博。

2018年9月6日“微博超话”的开通标志着新浪微博开始了服务对象调整,微博开始转向粉丝服务平台,播报名星和粉丝的动态成为维持和降低平台活跃量的主要途径,粉丝对于微博显得重要,微博也成为粉丝活动的最主要场地。杨幂粉棉线上线横批动式抨击活动很快成为娱乐新闻的焦点,一时间引起了广泛关注,“粉丝”再一次被舆论扣上“乌合之众”的围巾,成为舆论批评的主要对象。但是谴责活动引起的社会热议并未带动嘉行传媒与粉丝群体展开正面对话,杨幂粉丝的诉求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即将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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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幂粉丝并不是大陆娱乐圈第一个以偶像名义对抗偶像所在公司的群体,类似的、声势浩大的群体示威活动可以溯源到“大IP”时代将至之前——彼时国外影视娱乐行业还是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各类力量野蛮生长。无论在IP风潮中还是在影视寒流里,粉丝从始至终都在社会舆论中饰演着非理智的、无知的配角,力量强悍、能量无限,容易煽动又不可控,时而被视为是偶像与公司厮杀的工具,时而被视为拖偶像后腿的猪队友。粉丝群体集体无意识地塑造了国外娱乐文化的表层生态,对于真正决定娱乐文化本质外貌的那一撮人而言,粉丝如同降头,好用,但又非常危险。

爱的供养

杨幂粉丝与嘉行传媒之间的对抗一时间难定胜负的缘由在于,杨幂粉丝所谴责的恰恰是嘉行传媒自称的核心竞争优势。

9月4日“杨幂官方粉丝团”对为何要谴责杨幂主演嘉行传媒预备拍摄的《许你暖暖的晨光》展开阐述,觉得嘉行作品水平差、限制了杨幂的戏路,核心诉求则是反对用杨幂给同公司艺人“抬咖”,即让主演作品为艺人加分,而不是消耗艺人为作品打气。9月6日“杨幂英文网”重申述求时,反对杨幂给别人“抬咖”的意思表示愈发清晰明晰。简而言之,粉丝只想让偶像只身美丽。

9月6日杨幂英文网微博重申粉丝诉求。

主演杨幂出演电视剧的同公司演员被粉丝称为“嘉行大礼包”,最大的“礼包”恐怕要数2017年热映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内含嘉行演员九名,其中就包括后来借助《漂亮的李慧珍》夺得金鹰奖视后的迪丽热巴、因为日本著名演员金希澈的喜爱而被送上韩网热搜的祝绪丹,等等。嘉行传媒2017年年度报告公布之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和《谈判官》两部电视剧早已完成了拍摄和发行工作,这两部被杨幂粉丝抨击为拉低杨幂业界口碑的剧集让嘉行赚得盆满钵满。中报显示嘉行传媒2017年公司当初营业收入4.78万元,较上一年环比下降1.45万元,演员经纪下降7290万,影视发行收入下降8050万,全年税前净收益环比下降49.83%。演员经纪和影视发行构成了嘉行传媒经济来源的重要组成部份。公司上市以后,各年度中报中都不难发觉所谓“独有的阶梯式演员培养方法”的一席之地,这些“独有形式”呈现给听众的样态就是“红人”带“新人”。这些模式构建在消费“红人”人气的基础上,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名星红不红本就无法预测,对于公司,才能推出更多市场认可的新人,更容易分担风险,降低收入,对于像杨幂一样早早成为公司股东的杨幂而言,能让他人为自己挣钱岂不悲哉?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制播期正是中国影视行业“大IP”概念最兴起的时期,影视行业发展迅速,几乎所有人都企图从这个领域分一杯羹,狼仙人球也多,竞争激烈,但没有肉吃也能有汤喝。今年年末步入影视寒流过后,资源的降低减缓了同类型艺人之间的竞争,新人红上去就要和“红人”抢饭碗,在这个热衷于撕番位、撕名头、撕数据的娱乐环境中,从既有的位置上跌出来比仍然糊的状态更容易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粉丝追的是“星”,不是老总,名星收入丰薄,不仅登上财富排名榜榜单,否则并不会被饭圈列为名星“实绩”。

另外,杨幂粉丝抨击的嘉行“自制剧”是一个伪命题。传媒领域所谓“自制剧”原指电视台在制播分离的模式下自行制做、拥有版权且可向第三方授权的电视剧,随着网路视频平台的盛行,“自制剧”的内涵也扩充到互联网领域,指从企划、创作、发行、播出一体的网路剧。换言之,影视制做领域内关于“自制剧”的关键在于制做方本身拥有上映平台,而嘉行传媒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对于上映平台而言,嘉行班底制做的电视剧属于“版权剧”,在影视行业整体走低的当下,国外各大上映平台为了节省成本催生了大批真正意义上的“自制剧”,像嘉行这样在制播分离模式下一度辉煌的影视公司,虽然自称拥有发行方面的优势,也要面临来自上映平台自制剧的竞争。

粉丝拒绝附送“大礼包”的“自制剧”,相当于要求嘉行传媒舍弃两大优势,嘉行不会轻易向粉丝妥协。嘉行传媒第一大股东为拉萨嘉行四方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持股比列为38.37%,杨幂持有拉萨嘉行18.75%的股份,换算一下,杨幂简介持有嘉行传媒7%的股份。在“大礼包”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完结后,嘉行传媒估值达到顶峰,市场市值高达五十亿,仅过去半年这一数字便缩水五万元,2018年5月,嘉行传媒中止新三板挂牌,11月时估值再缩水五万元。随着杨幂结婚等消息放出,影视寒流真正到来,嘉行腹背夹击,一方面要面对增收能力减小的问题,另一方民也要接受去泡沫化的考验。而无论变迁,嘉行最健壮的摇钱树一直是杨幂,嘉行舍弃杨幂须要破釜沉舟的勇气,对杨幂而言又何尝不是。接“外剧”的竞争压力远低于嘉行自产折子戏,在这个僧多粥少的时代,要一个人舍弃到手的满锅满碗去和人争食,实在太难。

粉丝的诉求似乎并不是经过剖析公司股权结构、研读年度报告得下来的,只凭满怀热情与炽热的爱意脱口而出,并企图借助声浪震碎杨幂职业前途所有可能的制约。但是粉丝的理直气壮绝不空凭一腔爱意,也有真金白银砸下来的数据。经历过“IP时代”的国产影视环境中,粉丝并不直接决定作品的质量,却要负责为作品的买单,创作者启用拥有诸多粉丝的名星主演,有时不过是为腌臜包裹一层糖衣,粉丝许多时侯只能闭着眼睛吃,不肯吃,作品的失败就要迁怒于糖衣不够美丽。“IP时代”就是一个消费粉丝的时代,这个时代名义上为粉丝赋权,实际上却消弱了粉丝的权利,粉丝的声量被放大,但经历了IP时代的粉丝权利早已被架空。

耗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2014年10月,因主演《古剑奇谭》而人气上涨的李易峰因粉丝与经纪公司之间的形成纠纷而深受媒体舆论关注,粉丝抨击经纪人董可妍工作渎职、败坏演员的媒体印象等问题,要求李易峰所在的欢瑞世纪给以罢免,公司回应不久,被指控严重渎职的经纪人离开欢瑞。风波发生时,正值李易峰拍摄网路剧《盗墓笔记》期间,这部网剧开启了中国“大IP时代”的帷幕,李易峰粉丝“手撕”经纪人也成为了粉丝干预娱乐公司活动的标志性风波。2014年一月到2016年三月,李易峰三度更换经纪人,更换的成因皆来自粉丝的示威。

在赋权理论中,权利被定义成“掌握资源并改善环境的能力”,这么李易峰粉丝要求并实现更换经纪人的行为无疑是粉丝展示并行使权利的彰显。互联网的普及,尤其是社交网路的发展为粉丝赋权提供了途径,社交网路为扩大了信息的来源,提高了粉丝获取信息的能力和获取信息的数目,进而平衡了因为信息不对等带来的权力差别,同时,社交网路的出现也促使粉丝与偶像之间互动对话成为可能。2009年新浪微博步入互联网世界,为了扩大影响力大量约请名星进驻,并旨在于通过交换信息赋权来构建新的名星,无论是大V还是大粉都是通过赋权产生。随着网路赋权过程的突进,粉丝渐趋在互联网上产生了有组织的权力团体,并开始积极匡扶权力。

2014年到2016年是“IP概念”逐渐集聚热能的时段,“大IP”本质上借助的是既有文本汇聚起的海量体验者基础,“大IP时代”表面上是一个创造的过程,但实质是消费和消耗的过程,“大IP”消耗既有的文本资源,同时也在消费既有的文本体验。“大IP”启用名星主演,成就名星与消费粉丝产生无限循环,成就名星的过程是粉丝赋权的过程,而消费粉丝的过程则是政变的过程,随着循环的减弱和停止,不再或极少有新的名星形成,赋权的过程减弱、所赋权利减小,政变的速率渐渐超过赋权的速率。政变的最终结果是“无权”,无权状态首先表现为权利的缺位,即个体和群体不再享有平等的权力,其次表现为情感上的缺位,无力、无助、内部负疚、容易失控,最初作为赋权途径的信息平台从单向的信息交流平台转向双向的信息传递平台,话语从多元渐渐趋向一元话,粉丝群体的声音显得单一,权利被架空,只剩下大嗓门喊话,音量与实际效力不再成反比。

2018年年初,IP狂潮走到强弩之末,章子怡被爆出主演“长篇古装大女主”题材电视剧《帝王业》的消息粉丝服务平台,章子怡粉丝短篇阐述接戏风险。也是从这一时期起,名星由于抵触粉丝对事业规划或个人行为的干预“怼”粉丝,成为在互联网舆论中展现个人“真性情”的标志性手段,名星“怼”粉丝日渐成为一种常态。名星与粉丝的正常互动、对粉丝需求的呼应,少不小心都会被贴上“媚粉”的标签,粉丝之间发生磨擦但不干预名星之间的关系被叫做“不上升正主”。这一系列话语的完善,都表明作为群体的粉丝与作为个体的名星之间不再是相对平等的关系,而是一种主从关系,粉丝被放在名星下位。另一项被“IP时代”改变的则是名星的工作方法,传统的影视公司、经纪公司逐步开始被名星“个人工作室”取代,名星个人意志和公司意志混同。意志混同的同时,也让影视经纪公司的地位凌驾于粉丝群体之上,粉丝权力通过IP消费被架空,消费的粉丝只是名义上的上帝,身披圣洁的名头,实际上只是神殿上的羔羊。

后“大IP时代”罹患“IP时代”的后遗症,粉丝成为大众流行文化的客体,成为被观察、审视、批判的主要对象,作品和偶像的存在不过是为粉丝的活跃提供了动机,粉丝成为舞台中心真正的舞者,作品和偶像的失败意味着粉丝将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偶像风评关联的不再是个人品行能力,而是粉丝控评反黑的能力,粉丝的“佛”与“废”比偶像的“佛”与“废”更加无耻,偶像开始靠粉丝的存在和活跃来证明自己。客体与主体之间天然的权力不对等关系,清晰地表明了粉丝群体大面积丧失了一度被赋于的权力,粉丝的示威和谴责活动未曾消失,每一次成功就会被放大并成为粉丝干预创作的负面例证,多数失败的示威活动无声无息地消失,舆论对于粉丝权力的幻觉进一步激化,粉丝的实质权力架空过程持续激化。

粉丝“用尽一生一世”将偶像供养,爱而生忧,忧而生怖,杨幂粉丝以爱为名,希望偶像能通过变革渡过艰辛的冰河世纪,最后却要被嘲笑坏人好事,杞人忧天。若不爱了,脱粉便是,不必要多此一举呢?说究竟,还是由于当初赋权留下的权利残影让粉丝群体存留一丝幻想,企图借助声量震碎恶梦,以旁证这份爱不是虚妄。遗憾的是,现实并不如歌,不会赐人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身为粉丝,注定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静静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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